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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應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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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一片荒原之後,眾人終於到達了一個能夠稱為鎮子的地點。既然到了鎮子,首先要解決的必須是肚子的問題。但是——

被丟出來的琴繪正好摔在純平軟軟的肚子上。她倒不覺得有什麽,倒是聽得純平無力地悶哼了一聲,然後一臉痛苦地看著她。不得不提,這是她並不漫長的人生中第一次被當成吃霸王餐的經歷。沒辦法,誰讓……貨幣不通用。他們幾個身上攜帶的日元在他人眼中根本就是幾個沒有用處的鋼镚與紙片。

小泉怒氣沖沖地想和餐館老板金剛杵獸理論,但是餐館的大門在她面前無情地合上。

本以為能夠把希望放在波高獸身上,但是波高獸那個看似鼓鼓囊囊的錢包不過是個好看的裝飾物,打開之後裏面連半絲灰塵都沒有倒出。得知這個結果後眾人幹脆不顧形象地坐在了大街上,因為肚子餓,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各位,你們看那個布招牌!”純平突然發現了什麽。眾人循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小泉一字一句地讀出了布招牌上的字:“招募助手,仍吃到飽!”

這個消息讓其餘人瞬間恢覆了精神,他們四個迫不及待地沖向布招牌的方向,只為了能夠填飽肚子的食物。而依舊走在最後的琴繪則不客氣地提起了還在發呆中的波高獸與問答獸的褲袋,把他們拖向了布招牌的方向。

而招聘助手的蝸牛獸們,在看到他們的到來時,雙眼激動地幾乎放出光來。

在蝸牛獸的幫助下,眾人借助機車獸蟲蟲號搭上了前往蝸牛獸村落的便車。說是便車,僅僅是一輛小獨輪而已。見小獨輪行駛上了軌道,蝸牛獸們回到小獨輪上,向孩子們解釋了他們需要招募助手的原因。

和所有故事的開頭一樣,蝸牛獸們原本在自己的山中村落過著平靜的生活。然而有一天,有一只名為古洛頓獸的數碼寶貝出現,它威脅蝸牛獸告訴它蝸牛獸居住的山的數碼密碼的所在之處,但是蝸牛獸對數碼密碼的事情同樣是一頭霧水。

說完前半段的故事,小獨輪在蟲蟲號的帶領下離開了隧道之中。按照蝸牛獸們的指點,不遠處那座看起來最高聳,最陡峭的山就是他們的居住之處了。

“古洛頓獸為了得到數碼密碼,它就抓了村子裏的女孩子們當做人質,要我們用數碼密碼去交換女孩子們的性命。”蝸牛獸愁眉苦臉地說。

“這家夥太過分了!”友樹立刻義憤填膺地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好了!”純平握緊拳頭,自信地對蝸牛獸說。這類自信滿滿的話語落在琴繪耳中又變成了不好的征兆,但是他們被蝸牛獸應聘也能夠得到相應的報酬。她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抱著膝蓋縮在獨輪小車的角落中。

“那就拜托你們了!”蝸牛獸微微地彎下腰——盡管它們沒有腰,但是還是能分辨出它們在做鞠躬這個動作。

“那麽有關吃飯的事情……”說完正事,自然要談一談他們能夠得到的回報了。

“啊嘞?”純平好不容易挑起的話頭居然被問答獸打斷,當眾人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問答獸所指的方向時,“我們要經過那裏?!”眼前的軌道如過山車一般不僅在空中繞了兩圈最後還沿著山崖峭壁垂直而上,單是遠遠眺望這條線路,就能想到有多麽地驚險刺激了!

“誒?”琴繪的目光越過身前的小泉,隨後立刻目瞪口呆,“哈?”

當然,再做什麽心理準備已經來不及了。蟲蟲號已經駛入了開端的那一條將近七十五度角的斜坡,在眾人的尖叫聲中,獨輪小車轉過第一個環,又轉過第二個環。沒有絲毫的防護措施,除了緊緊抓住車子之外,只能依靠強大的離心力讓眾人勉強坐在獨輪車的這個狹小的方形空間內。

幾個人的尖叫聲夾雜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誰叫得最誇張。在一段短暫的正常路線後,蟲蟲號猛得沖上了與地面呈九十度的山間鐵軌,再也沒有離心力拯救的眾人只能靠雙手扒著小車,才能勉強不從高處掉落。

琴繪在這一場不正常的旅途開始之前就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因為身體的緣故她從來沒有去游樂園玩過類似這類瘋狂的游樂設施。在剛開始時她來不及埋怨蝸牛獸沒有在之前說過這樣的事情,並且擔心自己會不會因為激動過度而導致哮喘發作。不過一段時間後,她微微地睜開了眼睛,眼前的風景快速在眼底掠過,而風呼呼地撫在耳畔,意外的她沒有感到任何不適,甚至感受到了一絲從速度的刺激中滋生的喜悅感。最後她發現,自己的尖叫聲與眾人融合在了一起,不過比起害怕與恐懼,更多的是興奮的歡呼。

最後的結束過程有些慘烈。獨輪車翻倒在一旁,而幾個人抱著七手八腳地抱著幾根木制的欄桿。在他們的眼前,正是雲霧繚繞的萬丈深淵。

“噗嗤。”琴繪突然笑出聲來,“超刺激!”她笑得瞇起眼。

“你們在幹什麽?還不快點上來?”幾只蝸牛獸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見他們還賴在原地不動,忍不住出聲催促。

“你們可以貼在墻壁上行走當然沒問題了!只是我們的話……”純平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的關鍵。其餘幾人配合地又看了眼下方,誇張到恐怖的高度讓人完全不敢去想象從此處摔落會是什麽結果。

“我們要怎麽樣才能上去呢?”小泉把問題扔個蝸牛獸們。他們分明是被請來幫忙的,但是蝸牛獸們還是忽略的不同物種之間不同的生理構造,結果導致了這一尷尬的局面。

幾秒鐘之後,蝸牛獸從上方扔下一卷繩梯,說:“請你們沿著這個爬上來吧!”

拓也、友樹、波高獸與問答獸先爬了上去。琴繪本想著自己體力不如他人,可能自己的速度會比較慢,所以打算最後再走。沒想到這個時候,純平看了眼小泉,殷勤地對她說:“女士優先!小……”

“是嘛那我就不客氣了。”琴繪截斷純平的話,率先爬上了繩梯。

“琴繪,我是說讓小泉先……”純平話未說完,琴繪便涼涼地掃了他一眼。這時純平才遲鈍地瞥到了小泉只淡紫紅色的直筒短裙。他的目光又移到了琴繪的七分牛仔褲上,立馬改了口,“琴繪你先上去吧!小泉你要好好跟在我後面啊!”

三人討論的結果就是落後了先頭部隊一大截的位置。當琴繪用慢吞吞的速度好不容易追上了問答獸,卻見他們先到的幾人向屋子裏探著頭,不知在看著什麽。

“這些人根本不能當做助手。”當琴繪艱難地學著前面幾位的樣子讓身體擠入房間,就聽見輝二不忿地對蝸牛獸說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啊?!”“剛才你是想襲擊我們嗎?”拓也和友樹接連發話。

琴繪沒有目睹全過程,不過聽了他們兩人的質問還有輝二目前的造型,於是把事實經過猜了個大概。看來是為了自我防衛或者是別的什麽原因,輝二用手中的木棒襲擊了拓也,再反觀拓也這齜牙咧嘴的模樣,他應該是正中目標了。

“好了好了,”眼看一場爭吵就要發生,把眾人帶到此處的蝸牛獸出現充當了和事老,“麻煩你們大老遠地來到我們的村子,我這就去準備些吃的給你們!”

“食物!”“哇!有飯吃了!”拓也和友樹瞬間忘了之前發生的不快,而最後趕到的純平和小泉只聽到了這麽一句。太過激動的他們忘記了自己還扒著蝸牛獸村落的門框上,結果重心不穩,導致一群人重重地摔入了房間之中。

幸運的是,琴繪下面再次有了個墊背——拓也,而純平也沒有壓在她身上。

蝸牛獸給他們準備的食物是卷心菜,盡管顏色有些奇怪。在經歷了這麽一番折騰後總算看到了些正常的食物,而且還是蔬菜類的,琴繪算是松了一口氣。在幾個男生的抱怨聲中,她和小泉都不客氣地取起其中一個。比起小泉豪放的吃法,琴繪則用手撕下一片葉子,“我開動了。”她小聲說著,然後把葉子放入口中咀嚼。

“恩!Morut Varno!”小泉激動地讚美,“好好吃啊!這是披薩口味的呢!”她把那個赤紅色的卷心菜舉到眾人面前。而聽到小泉的評價,幾個男生也試探著拿起了另外不同顏色的卷心菜,強忍著對卷心菜的厭惡咬下一口。“咖喱口味!”“我的是牛肉味的!”“這邊是奶油馬鈴薯!”

琴繪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綠色葉子,看起來最正常,實際上味道也是最正常的卷心菜。它很自然地被其餘人冷落在了一旁。她默不作聲地瞥了一眼這幫挑食的家夥,再一次撕下一片綠色的菜葉。

而比起在這邊嘻嘻哈哈的眾人,輝二則選擇一個人獨自進行他的晚餐。“那個家夥是什麽時候到這裏來的?”拓也好奇地問招待他們的蝸牛獸。

“他是今天早晨從天上掉下來的。”蝸牛獸回答說。按照蝸牛獸的描述,如若不是蝸牛獸的草垛,這家夥很可能就此沒命了。琴繪再次瞥了一眼一個人坐在角落中的輝二,不得不感嘆一句他的運氣真好。

“吶,少爺,”琴繪開口的時候,她的手中還晃著一片卷心菜的葉子,“這座山上究竟有什麽?”看在上回他救了小泉的份上,她還是挑了一個更為含蓄的問法,沒有直接問他“為什麽身手不錯,並且已經得到鬥士精神的他會從山上掉下來”這種丟面子的問題。

“少爺?”琴繪調侃般的稱呼讓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拓也耐不住好奇,問:“琴繪,你之前就認識輝二?”

琴繪笑了笑,卻沒有回答拓也。她的目光還是落在把自己與眾人孤立起來的源輝二身上,等待著他的答案。她與輝二之間的關系不過是“明目張膽的跟蹤狂”與“一頭霧水的被跟蹤者”的關系,這種意味不明的聯系她可無法說出口,當然,那位源家的少爺應該也是同樣。

“……不要這麽叫我。”輝二沈默片刻,只擠出這麽一句話,“我有名字。”

“啊拉是嘛,”琴繪居然在面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那麽源輝二君,請回答我的問題,在這座山上,更高處的地方,你究竟看到了什麽?不會是那什麽古洛頓獸關押蝸牛獸姑娘們的地方吧?”

輝二終於不再保持背對著眾人的姿勢,他轉過身來,無視一瞬所有人包括波高獸、問答獸集中在他身上的視線,他面無表情地審視了一番琴繪,最後開口道:“你說得沒錯。”

照舊向蝸牛獸們借來了這座山的簡易地圖,輝二的手指向他們所在的山峰的高處,“所有的人質就被關在這個地方,那裏有一個山洞。”

得到了有關人質的線索,圍在周圍的蝸牛獸都露出了悲傷與哀切的表情,它們紛紛向眾人請求道:“拜托你救救我們的女兒吧……”“救救它們……”

“就交給我們吧!”得到鬥士精神後自信心也跟著膨脹了幾倍的純平得意地向著蝸牛獸們炫耀,“因為我們五個人已經到齊了啊!”他攤開手掌,對蝸牛獸們比出“五”這個數字,“我們是傳說中的五鬥士!”

話音未落,蝸牛獸的表情立馬變了。它們一步一步地向後退著,似乎能夠離他們越遠越好。“怎麽了?”小泉不解地望著帶領他們來的那只蝸牛獸——雖然它現在已經退後到房間的角落裏了。

“你說你們是……傳說中的鬥士?”蝸牛獸哆哆嗦嗦地問。

“嗯啊,說的沒錯!”感覺到不對的琴繪立刻橫了拓也一眼,可惜他沒有註意到琴繪對他使的眼色,就這麽大大咧咧地承認了。

蝸牛獸們縮在角落中。它們露出怪異而兇狠的表情圍聚成一堆商量著。

“到底怎麽了嗎?”友樹還一臉茫然地問。可是蝸牛獸根本無暇顧及他,而是自顧自地繼續商量著。“也許是沒有親眼見過傳說中的鬥士於是很吃驚吧!”波高獸樂呵呵地告訴眾人。

“有可能會有人找我們簽名哦!”看純平的表情,他已經在想象著自己大受歡迎的場景。

“剛才真是失禮了。”蝸牛獸們商量完畢,領頭的一只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可是面對拓也提出的立刻去救人的提議,蝸牛獸反而表示了拒絕,“不,不急……你們看太陽也要下山了,今天就先在我們的村落休息一下吧!”

蝸牛獸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不過拓也也沒有表示懷疑。

“那麽,蝸牛獸的各位,因為我們沒辦法睡你們的床,請給我們一些枕頭被褥之類的,可以嗎?”琴繪舉起手,微笑地和蝸牛獸們說。

蝸牛獸們唯唯諾諾地答應了,然後飛快地退出了房間。

琴繪回身面對眾人時還是一副笑瞇瞇的表情。畢竟已經相處了一段時光,眾人——或許應該除了輝二——都知道當她露出這個表情之時,接下來必定指出一些他們並沒有註意到的細節,或者提出某種計劃。“今晚你們還能夠安心地睡麽?反正我是做不到的。”琴繪攤開手,意有所指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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